圣彼得堡附近的沃洛索沃（Volosovo）镇热闹异常。当然不是经济的繁荣，而是喧闹的高音喇叭。

像俄罗斯的许多其他城镇一样，沃洛索沃的高音喇叭也被安装在主要街道两旁高耸的杆子上。传统上，它们通常被用来在节假日播放爱国乐曲。但是现在，有了不同的用途。

“ 我们正在组建两个志愿炮兵营，特此邀请 18 到 60 岁的爷们儿（men）加入。”

这是一条在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不断重复播放的信息。在社交媒体、电视和广告牌上，这个国家的男子正在被鼓动和敦促与军方签订短期合同，奔赴乌克兰作战。

面对在乌克兰这场冲突中损失惨重的局面，俄罗斯当局正在绝望地发起一场招募新兵的运动。

我在沃洛索沃的大街上拦住一个人，问他是否支持招募志愿者。“ 那当然啦！如果我还年轻，我会去的，但我现在年纪太大了，” 他握紧拳头，对我说，“ 我们应该轰炸他们！”

但镇上的大多数人似乎并不那么热心。一位妇女抱怨说：“（这场战争）太痛苦了，以至于无法提起。” 我问她，如果有亲戚想加入，她会怎么说。“ 为什么要去呢 ？只有尸体才会被带回来。”

确实，死了很多人。

俄罗斯没有给出具体数字，但是西方官员称，自从俄罗斯 6 个月前发动入侵以来，已有 7 万到 8 万名俄罗斯军人伤亡。

为了吸引新兵，当局正在为志愿者提供巨额资金、土地，甚至为他们的孩子提供学校的优质名额。

征兵人员甚至跑到俄罗斯的监狱去招募囚犯，承诺给他们自由和金钱。

调查记者 Roman Dobrokhotov 说，这种征兵行动是当局绝望的表现。他说：“ 这不是打赢这场战争所需要的那种士兵。克里姆林宫仍然希望数量能够战胜质量。（他们希望）能够招到数十万背负债务的绝望的人，然后把他们扔进冲突的战火中。”

Roman 说，尽管许诺给新兵的现金金额高得令人咋舌——有时每月高达 4700 英镑——但是，现实并非如此。

他说：“ 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看到这些钱。” “ 现在（从乌克兰）回来的人，告诉我们记者他们被骗了。人们对政府缺乏信任，这也影响了局势，所以我不认为这个策略会成功。”

但是，有些人却很乐意加入。

Nina Chubarina 的儿子 Yevgeny 离开了他们在卡累利阿（Karelia）北部地区的村庄，加入了一个志愿军营。Nina 说，她的儿子没有任何军营的经验，他们给了他一把枪，然后就直接把他送到了乌克兰。

几天后，他就阵亡了。当时他 24 岁。

Nina 同意在 Mosow 附近的一个公园与我见面。她在那里的一家面包厂找到了一份兼职工作。她说，包装面包的单调工作让她忘记了丧子之痛。

她记得，曾恳求儿子不要去乌克兰。

“ 我曾试图说服他不要这么做。我哭了。我说，‘ 那是一场战争，你会被杀的！’ 他说，‘ 妈妈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’”

Nina 谴责了俄罗斯当局招募志愿者参加乌克兰战争的方式。

“ 他们只是把他们当作幼稚的笨鸡送进去！他们以前几乎没拿过枪。他们是炮灰。那些将军们会认为，‘ 我们有了一名志愿者：那太好了，你去吧！’”

并不是每个人都像 Yevgeny 那样狂热。

行走在这个国家，你不会有这样的印象——俄罗斯人民完全支持克里姆林宫所说的 “ 特别军事行动 ”。

在俄罗斯的街道上，摆出支持战争的 “ Z ” 标志的汽车仍然属于相对较少的另类。不少专家表示，愿意加入志愿兵营者寥寥。

军事分析人士 Pavel Luzin 说，这里的人还没有准备好为他们的总统而牺牲自己。

“ 克里姆林宫面临的问题是，大多数俄罗斯人不会为普京或 ‘ 伟大帝国的复兴 ’ 而死。在目前的情况下，成功招募新兵是不可能的，因为俄罗斯国内对这场战争没有形成共识。”

“ 这与乌克兰形成了对比。乌克兰人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。”

^{来源：BBC；编译：POLARZONE}